陆南

三观不正,废物写手,没有底线,极度洁癖

【歌剧魅影】【Erik/Christine】Unsung 7(无授权翻译/Hurt/原文完结)

Chapter. 7 出发之际


Christine一直喜欢一个人睡。通常住所里还会有至少另一个人的存在,但即使曾经在Giry的公寓里,她是唯一的住户,那些孤独的夜晚也从来不会困扰到她。

只有两次例外。第一次是她在Raoul家中度过的伊始,她几个晚上都几乎没怎么睡过觉,半是期盼着歌剧院魅影重新出现在她的镜子里。第二次是这里,在巴黎的某处奇怪的房子里,黑暗和沉默强迫她回忆起她白日里怎样险险脱逃。

她看得见俘虏她的那人不受影响的注视,亦或是他形容怎样活剥人皮时病态的温柔。她感受得到她身上的女性魅力被剥夺时的羞辱感,更不能忘却在这个城市里,那些人依然出没在外,利用她达成他们不正当的目的,又紧接着会将她在世界上除名。

她入睡前也紧张极了,Erik送她回到房间的时候,抵挡着攀上他手臂的冲动。只是现在,在这个过于庞大的房间里躺在这张过于庞大的床上,她因周旁环境的空旷和沉寂而产生了危机感。她如今才明白她的恐惧之甚,而她完全脆弱不堪。

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渴求安全和舒适感。她知道Erik会为她双手奉上,而那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孩子。在他面前她这么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已经想明白了,但想到要再一次那么做的可能性却令她陷入怨恨和恐慌。他的陪伴已经看上去像是他赢了一场无言的战争,她痛恨他再从中汲取更多凌驾于她之上的力量。

最后,她从床上坐起来,穿了拖鞋和浴袍。她必须离开这间屋子。她不知道她离开之后还能做些什么,但都比躺在这里干等要好上一些。她只能希望她能不通过诉求Erik的帮助就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因为走到他床边叫醒他的想法听上去太令人生畏。

她打开门,看见他直直地注视着她,双唇稍稍分开,面色惊讶。“Christine。”

噢,她名字在他舌尖上柔软而富有旋律的轻快感,在经过了那么长时间之后,依然能够让她呼吸都停滞。

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门对面的墙边,两腿交叉,瘦削的膝盖朝天。在一阵犹豫过后,他猛地站起来。“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她犹豫了,而他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的摇摆不定。“你睡不着?”她摇摇头,他补充道,“我也是。”

他们注视着彼此,尴尬地沉默着,接着她指了指椅子,投去疑问的目光。“原谅我。”他说,垂下目光来凝视着她,但他眼里坚定的决心表明他一点儿都不觉得抱歉,“在这一切发生之后,我不能忍受让你一个人待着。这是我所能做到的最近的而不至于太有侵略性的距离。”

释然冲刷过她怒气冲冲的肌肉。她咬了咬下唇,后退一步,示意他进门去。

他的震惊显而易见,目光从她的脸到空荡荡的房间,理解着她究竟想要什么。“哦,Christine。”他说,声音悲伤得近乎低语,“你一定完全被吓坏了。”

然后她在他眼睛里看到了那种神色,看到了她曾经怀疑,但始终拒绝承认的事实:尽管发生了这一切,他依旧深爱她。

尽管如此,她被感动了。她开始哭泣。她揉了揉脸,尝试把眼泪憋回去,但泪水依旧从她脸颊上滑落。他的神情变成了一种令人喜爱的,担忧与不适的交织。“怎么了?又是你的头发?”他问,她摇摇头,“那么告诉我。”

她能做什么?这件事不能在他们之间永远地保持缄默,尤其是在可预见的未来中,他们将会处于一段如此亲密的关系里。她走回房间,点亮了煤油灯,翻找笔记本的时候,他站在原地等待,在门框中,他如同一座高大的黑暗之塔。

她挪动着坐到床边,写下文字的时候双手颤抖。他从门口穿过来,坐在她身旁,重量让床垫下沉了些许,令她胃中翻腾,微微地向他那边倾斜过去。她急匆匆地写下那个问题。

你对我还抱有那样的感情吗?

看到了她写下的话之后,他叹了口气。“你想要我说什么,Christine?现如今没有什么回答能够帮助改善我们现在的情况。”

现在的情况下我必须了解这件事。

“很好。”他说,略带苦涩,发出了一声低沉、嘶哑的轻笑,“那么,知道我的灵魂依然因你的缺失而灼烧,或是即便这颗孤寂的心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试图说服我自己放弃,依旧只为你跳动之后——这会令你满意吗?”

她朝他眨眨眼。她并不怀疑,一直到他巢穴中的最后时刻,他始终深爱她;这在他的脸上写得明明白白。但在她藐视了他,最后失去了所有她一开始就吸引着他的所有特质。他不可能在这么久之后,还一厢情愿地爱她。

他仔细端详着她的神情。“你很惊讶,”他观察道,“你怀疑我对你的爱意之深切?”

她摇摇头,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喉咙,他的双眼柔和下来。

“我明白了。”他的话语平静而沉重,“你并不明白为什么你在失去声音之后,我依然爱你。”

Christine点点头。

“你的声音确实是让我深陷泥潭的伊始,那时我仍确信音乐高于一切——我那时真是个该死的蠢人。是你的热情牢牢地拴住了我的心。”

我现在已经是一个不同的人了。她写道。

“你是,”他承认,“但又不是。如果你能够看到像我看到那样的话,你在变得世俗之后还依然保持着灵魂中的那一片纯净。”他用力地吸了口气,“天啊,Christine,你比任何时候都要激动人心。”

接着她又开始哭泣。他的言语中一直存在某种方式,特定的摄人心魄的力量,让她折服于他的意志之下。这番话听上去非常诚恳。

他递过来一块手绢,她接过去。“你不用为此担忧,”他说,“我会将这份爱意藏在心里,不会再有任何出格的、不必要的举动。我只想让你允许我做必要的能够确保你安然无恙的事。”

她掖了掖双眼,点了点头,尽管一阵怀疑袭上心头。她了解Erik是个情感外放而深邃的人,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够压抑那些情感,而不会造成任何后果,即便他的性格已经改变了很多。

“Christine,”他喊着她的名字,诚恳而温柔地,引诱着她回到现实中来,“告诉我:你此刻怎样才会觉得安心?”

她吞咽了一下,拿起了笔记本。我不能这么要求你。

他看了看她的回复,一秒都没有迟疑,说:“你想要我留在你房间里。”

她有点犹豫地点点头。

“那就这样吧,回去睡觉,亲爱的。”他毫不耽搁地把自己安顿在房间那头的一把精致的扶手椅里。

Christine注视了他一会儿,有点怀疑他是不是试图这么观察一个晚上。这个主意显然荒诞透了。她捡起备用枕头和床脚多出来的叠好的被褥,抱起它们递给他。

“不需要,”他澄清道,“我需要的睡眠很少,Christine。不用为我担心。”

她严肃地皱着眉头,表示她没有在跟他讨论,接着强行把那些床上用品塞进他的胳膊里,指了指地上铺着的毯子。他可以睡在那里。

他翘起嘴唇,站起来。“好吧。”

她回到床边,飞快地丢下了拖鞋和浴袍,滑下被褥。她不禁望着Erik脱掉他的鞋子,燕尾服,领巾和背心,在椅子上将它们叠得整整齐齐。他剩下的衣服少得可怜,更突显了他的纤细的腰身和臀部,躺下来的时候,被褥甚至都不足以长到覆盖他的整个身子,穿着黑袜子的脚和脚踝从底部戳出来。这副场景既令人喜爱地尴尬,又出奇地亲密。Christine轻微地脸红着,把被子拉到下巴,转过身背对着他把灯弄灭。

整间房间再次笼罩在阴影之中,但远没有先前的那样不详。她沉入床垫,背部缠绕着的紧张感和她的肩膀开始舒展开来。

“晚安,Christine。”柔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传过来的时候犹如看不见的爱抚,将温暖灌注进她的胃部。她冲着枕头笑了,最后陷入睡眠之中。

-

她醒来的时候Erik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这一回从门口传来。天色依旧很暗,她斜着眼看向那个戴着斗篷和帽子的威风凛凛的身影。“该起床了,”他通知道,“我们要躲过邻居的眼睛,还要去乘一辆火车。”她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真正睡了觉。

她很快地穿戴整齐,再次尴尬地要求Erik帮她穿上她的束腹。她不太确定她还能强忍住多少次因焦虑而在腹中升起的尴尬和渴望交织的情绪。

她从卫生间中出现,看见Erik已经铺好了床,抹去了所有他们曾存在过的痕迹。她友好地接受了他准备的一顿简单的早餐,在他用一条黑色羊毛围巾围住下半部分脸和面具的时候,也随即披上她的有兜帽的斗篷。他偏了偏头,让帽檐遮住了剩下的面部特征。

和昨天相同的马车夫在街上等着他们,Christine盘算着Erik究竟怎么是怎么安排才能不冒着风险让他们在早上叫一辆新车。他必定因这马车夫的服务周到和谨小慎微而付给了他可观的一笔报酬。

在车厢里,他将计划和盘托出。“我们登上火车的时候,”他说,“你必须牵着我的手,直到我们安全地到达了我们所在的火车车厢。如果有任何人提问,我们就是Yves和Marie Dupont夫妻,目的是要在城里拜访朋友。”

如果有任何人提问了,她也不能回答问题,但她忍住没有指出这一点。从他下巴和肩膀紧绷的线条来看,今天早上他的脾气并不很好。她的也并非处于最佳状态;除去前一天的创伤性事件之外,她还没能喝上一杯咖啡,大脑还朦朦胧胧的。

马车夫把他们在里昂车站放下来。Erik手向上帮她走下马车,她戴着手套的那只手放在他的手上,看着黑色山羊皮手套里裹进了一只戴着雪白棉花手套的手。他紧握着她,带着她穿过车站的人流。这力度并不会让她受伤,但很多次错身而过才会让她的手从他的手里滑落。

令她大大释然的是,他们风平浪静地登上了火车。并不是出于无意,Erik让他们恰好在火车开动前到达了站台,他们不可能设法拖延。

他给他们订了一等座的车厢,纵然它相对较为狭窄,装饰零零落落,车厢依然优雅而舒适,并且——最重要的事情是——保护了他们的隐私。有两个宽大的加了衬垫的座位,椅背很高,恰好变成了对面两张床的床头板。床垫原本也许是分开的,但它们如今挨得很紧。

她在床沿抬起头,看到他注视着她,解下围巾。他的神情无法捉摸。“我觉得可能这样有点亲密,”他说,“但是我不能冒着我们待在两个不同车厢的风险。”

Christine点头表示明白。她并不真的很在乎,至少经过昨天晚上在他身边的一夜安心好眠之后。

她放下了旅行包,脱掉了斗篷,坐在窗户边上看着站台上人来人往,蒸汽机如同有生命似的嘶鸣着开动。她并不会告诉Erik,她的胸膛里咕嘟咕嘟地沸腾着兴奋之情。巴黎如今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了,但是意大利呢?意大利是一片山水秀丽的土地,艺术与建筑同行,生长着希望和机会的国土。并且,坦白来说,她意识到再也不用担心下一顿饭会在何处之后,让她安心很多。

而至于和她一起同行的搭档,她必须承认她并不介意有他的存在。他正在脱下帽子和斗篷,她向他高大的身影投去一瞥,不经意间和他的视线相对。“也许,”他告诉她,“你应该从那个窗户那边离开,直到我们火车从车站出发为止。”

她叹了口气,火车已经开始移动了,她向站台投去最后一眼。她在内心深处依然没有原谅Erik的所作所为,那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但她此时此刻感到出奇地安适。

正在此时,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胡子男人。

她先前的绑匪正在快速检视整个站台。她的五脏六腑因惊恐而揪成一团;她明白她应该挪开了,但她只是不能移开她的双眼。

“你听到了吗,Christine?”Erik在她的视线边缘出现,她拽住他的手腕,指了指对面的他们的追杀者。在那一瞬间,那人的双眼就移到了她的窗户上。他面色中突然流露出的紧迫感加深了她的恐惧,而他猛然朝着火车头跑去。

“该死。”她听到Erik低声咒骂,接着他咆哮出一声命令,这一次响了一点,“看着他,Christine。”尽管她按他说的做了,她还是一直偷偷地瞟了Erik好几眼,注意到他拴上车厢门,拽了一个沉重的扶手椅到房间中央。

火车开始加速,那个胡子男人也是。Erik跳上椅子,连续用拳头重重击打了几下屋顶上疑似天窗的一小块金属。它吱呀一声打开,一阵风飞快地溜进来。他看上去满意了一些,跳下来从外衣里抽出旁遮普绳索,回到她身边。

“他到门边上了吗?”他问。她摇摇头,指着那个男人,他已经跑到了站台尽头。他停住了,剧烈地喘息着,胸膛上下起伏。尽管她没有忘记在她被俘虏时他的仁慈态度,她也同样从未忘记过他看着火车远去时眼睛里燃起的愤怒。那是复仇的愤怒。

“如果他足够聪明,”Erik在她旁边说,“他会打电报给罗马,明天傍晚在站台截击我们。”她猛地转过头看着他,双眼睁大满是恐惧。然而他回望着,眼里闪着冷静的决心。“相反,我们会在佛罗伦萨下车。”

他把绳索塞进燕尾服,起身去关掉天窗。她疑惑地指了指,他从椅子踏到地板;他真的试图让他们爬上屋顶吗?“最坏的打算。”他解释道,“这不是我第一次跳下开动着的火车了。”

他把扶手椅推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在房间里不断踱着步,在他的大步之下几步就能走完一整个房间。“他们很有可能在城市里的所有火车站都有人盯着,”他说,但不清楚是不是在和她说话,“这种顽固的追踪方式——需要资源。钱。每分每秒过去,我都更不确定是不是那个首席女高音家在暗中操纵这一切。”

他转过身面向Christine。“你知道她和谁有密切的来往吗?也许是一个富有的资助人?”她只能抱歉地冲他耸耸肩,他转过身,恼怒地哼了一声,靠在对面的墙上,全身重量都倚在头顶上的两条手臂。

有那么几分钟,他沉浸在思考中。他重新站起来面对着她的时候,神情更冷淡了,双眼冰冷。“是我们那位歌剧院的前资助人,那位公子哥吗?他有足够的财力和动机来悬赏我的命。”

她被这话语中的暗示惊住了,睁大了眼。他当然不能相信Raoul是那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尤其是在她的安全同时受到威胁的时候!但Erik一直都相信她未婚夫最坏的那一面,并且对此早有准备。她重重地摇摇头,愤怒地瞪视着他。

让她惊讶的是,他的下巴放松下来。“不,你大概是对的。”他承认,“他还没有聪明到能够布下这样的天罗地网。我们知道他上次是怎么因此失败的。”她眯起眼睛,但他的视线已经飘到火车头隆隆驶过塞纳河上桥梁的景致上去了。

“只有一件事是确定的,”他说,“我们必须找到一个方法隐藏我们自己。他们会一直寻找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和短发女人,而我们在下车的时候尤其会变得引人注目。”他扫视了一圈房间,就像是一个解决方案会从家具或是窗帘中冒出来似的,接着他吐出一口气,面具上鼻子处的孔轻柔地发出哨音。“我目前会依靠这一条围巾来藏匿,我想你戴上兜帽之后也足够隐藏你的头发了。”

Christine并不为这个主意而兴奋多少,因为她斗篷上的兜帽会被一阵风轻易地吹拂得滑下来,而那种蓝色比任何中性颜色都要明显。在这个逃离和新生活的伊始时刻,她几乎想要许愿能够伪装成一个完全崭新的角色。

她突然呆立住了,脖颈后头的皮肤被一阵狂乱的灵感所刺痛。如果她事实上,的确能够打造一个新身份呢?

她全身上下陡然爆发出一股能量出来,穿过房间打开了她的毛毡袋。她停下来,堪堪抽出笔记本的时候转而又把它放回去,拽出了那一页写满了字母符号的纸。Erik看着她完成这一切,当她回到窗户边的座位上面对他的时候,好奇之色更明显了。她深呼吸,开始做表上的手势来表达那些字母。

B。这很简单:手向上,手指并拢相触,大拇指在掌心。O,大拇指和其余手指向掌心弯曲,形成一个戒指的形状。简单。Y。大拇指和小指指向上方,三根中间的手指折下来。

“男孩?”他皱着眉头,不确定地问。她点点头,制止自己,接着强调似的揉了一把她的短发。他张大了嘴,双眼疯狂地搜索她的脸。“你不会是在想我觉得你在想的那样吧。”他说。她又点头,这次更加热切了。“Christine!我们没有危险到你甚至需要考虑装扮成一个男孩,看在上帝的份上!简直一派胡言。”

她蹙着眉。她还觉得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呢,他的反应让人刺痛不堪。就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失望,他的面庞放软了一些。“别误会我,”他说,“这个策略很聪明,我只是不想让你因我而再自我贬低。”

她听到这句话禁不住地笑起来,走了过去,把那本笔记本从包里重新拿出来。她回到窗户边上向他写下这些字句的时候,笑意未减。

你觉得它是一种自我贬低,她写道,但我把这视作是自由。

的确,她想到这个主意的时候,脑海中便有无数的它会带来的好处翻腾而过。首先,这比她能够想象的任何伪装都要好,她和Erik能够摆脱旅行的时候对他们之间关系的种种问询。她可以穿着得更简单、束缚更少,不会给她受伤的手指带来任何麻烦。她不会再被他人揩油。最重要的是,她不会再因头发和声音的丧失而永远地尴尬下去。

这可耻吗?可能吧。但是历史和文学中总是有那些女扮男装的英雄——维奥拉,罗莎琳德,圣女贞德——她不会是第一个这么尝试的人。

Erik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到那页纸,又从纸上移回到她。“你真的想这么干。”他说,并不是个疑问,更像是个干巴巴的无奈。

是的。她写道,接着在这个词上下划线用以强调。

他微微地叹了口气。“我承认,如果你成功了,它的确行之有效。”

她期冀地看着他,微笑着,目睹着他最后一点坚持也融化了。“那么我们最好处理一下你衣服的问题。”他说,“我们明天午饭前解决这个问题。”


*第七章啦!存货都快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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