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

三观不正,废物写手,没有底线,极度洁癖

【歌剧魅影】【Erik/Christine】Unsung 6(无授权翻译/Hurt/原文完结)

Chapter. 6 短暂平静

他们从那间房子逃脱时天色已晚。

Erik抱着Christine来到等候着的马车门口,将她在座位上安顿好,自己滑进她对面的位置里,手掌在前庭拍了两下。马车摇摇晃晃地开动。

有那么几分钟,他看着她,一言不发。下巴绷得紧紧的,他眼中藏着一种她所不熟知的狂乱:并非暴戾,而是恐惧。

当他向她开口,他的声音重归以往的平稳而柔和。“我们还有很多亟需讨论,”他说,“还要快速地作出一些决定。但首先我必须要先问你:他们有没有以其他方式伤害你?”他的宽大的双手通常摊开着,极擅长表达,此时却在大腿上攥着拳,就像尽力控制着自己等待她的回答。

是的,无法挽回的。她想这么说,但她知道他的意思是身体上的伤害。她指了指她的面颊,它还因猫的那一巴掌而刺痛着。

“他们打了你?”他阐明,她点点头,伸出她的食指:只有一次。他轻轻地咆哮了。她感受到了足以将他撕成两半的愤怒,但也感受到他在驾驭着它,防止它沸腾过头。

“还有其他的吗?”他探究地望着她,她知道他是在问:他们有以任何方式侵犯她吗?答案是肯定的,他们当然侵犯了她,但并不是以他提及的方式。因此她摇摇头,Erik长舒一口气。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他说,声音隐含一种钢铁般的锋芒,若她是旁人,定会因此而恐惧万分。不过现在,这的确是她想听到的保证。

她享受着此刻他威风凛凛的存在,似乎占据了整个车厢,她却依然认为她此时正赤裸着。她渴望紧紧抱住他,被他拥在怀里,直到世间只剩下他们互相保护着彼此。与此相反,她看向马车窗外,以此来分心,尝试分辨他们将要去往何处。但是她做不到,她各种意义上地迷失了。

“Christine。”他安静地说,像个恳求,她转过来重新看着他。“你一定知道,在这以后我不能再放你走了。”她还没想那么远,但她意识到她此刻没有去反抗的力气了。她点点头。

“他们知道只要他们掳走你,我就会来。我不清楚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他们的确明白这一点。”那么就自首,她想,接受你所作所为的后果吧。但她明白她即使能说话,也不会将这说出口。她不想让他自首。

“我们有两个选择,”他继续说道,“我会让你来决定。我们可以逃离这个城市,甚至是这个国家,但他们应该会跟着我们——我相信他们会如此尝试的——而我们会活在被追捕的阴影之中。”他停了一下,等着她理解他的话,她点点头示意她明白了,“我会作出的第二个选择,若是你没有在我身边的话,是直接去找追捕的源头,调查之后让他们停止追踪。这会毫无疑问地更危险,但如果我成功了,那么你能够自由地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

他伸手到脚边,拿起她还没意识到在那儿的东西:她的毛毡旅行袋。“我从你的房间拿回了你的东西,但很遗憾,我没找到你的背包。也许他们拿走了它?”她意识到她把背包落在了洗衣厂里,她原本想要在遣散那个在外头等她的男人之后回去取的。

“既然那个没有了,我买了一本新的笔记本给你。”Erik继续,从她的背包里拿出它,还有一支蘸水笔。他把两件东西都递过去,俯过身去的时候对上了她的目光。“慎重思考,”他催促道,“无论你选择什么,我们都会采取。”

然而Christine不用再慎重地思考什么了,她只是直觉感到:她不能像这样一样继续被追捕的生活。那会把她逼疯。她潦草地在纸上写下问题:我们要去调查什么?她举起笔记本,他眯着眼睛看过去,直到街灯光芒一闪而过,照亮了她写下的话。

“罗马。”他立刻回答,“La Carlotta。”

她心中激动之情翻飞。她想念旅游,像她的父亲和她曾经那样,况且她的确迫切地想一睹罗马风采。她想象着和Erik一起的格外充实之旅,如果忽略他们必须要在黑暗中藏匿的话;他是那么见多识广,绝对会是一个完美的引领者。

她和他在一起的那种不适感那么快就减退了,这真是让人有些不安。

当然了,当一个人处在致命的危险中之时,又能欣赏多少美景呢?但是尽管她的理智试着向她阐明这一点,她的直觉告诉她Erik会想尽办法安抚她,也许他们能够达成妥协。

我不想逃跑,她写道,他点点头。“很好。早上八点有一列出发去罗马的夜间快车,我早已经买好了车票。”

她不清楚他们出发之前,他们要去哪里打发时间,但她也没问。她很快就会知道的。她靠着马车前庭的厢墙,凝视着窗外街道上朦胧的光斑。

过了一段时间,她的双眼又回到Erik身上。他正凝视着她,嘴唇嗫嚅着,就像是他迫切地想说些什么。她捕捉到了他的目光,回望过去,希望他就那么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

它起效了。“我拜访了这座城市里聋哑人皇家协会的会长,”他说,“我曾听说聋人有时会打手语交流,我想这个协会可能会有一些你需要的资源。”

她稍稍坐直。那种东西存在吗?然而,Erik的愁容却警告她不能寄希望于此。“那蠢货执着己见,认为手语会阻滞语言进程;显然,很多年前西欧就转向仅仅口头语的使用。我一点儿也不明白这对一个哑巴来说会有什么用。”他从他燕尾服的胸袋里取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在说服他之后,他给了我这个。”

她接过他手中的羊皮纸,不太明白Erik字典中的“说服”是由什么可怕的东西组成的。那一页纸边缘装饰着厚厚的一层花饰,中央是一系列图案。每一个图案都是一只手,位置不同,手指的组合方式也不同,每一个下方都用一个小写字母标识着。

“如果你能精通这些代表着字母的手势,”他说,“那我们至少可以在紧要关头进行交流。这张指南是你的了;我已经学习并记忆完毕了。”

Christine点头表示感谢,把这页纸塞进毛毡包里。现在的光线太暗,并不适合学习这些字母,她又疲惫万分,但是她异常感激。任何能够让交流变得容易的方法对她来说都是很大的帮助。

马车停下了。Erik拾起她的毛毡包和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包裹,也许是他自己的。他们踏入一条安静的居民区街道。Erik付了钱,她跟着他走向一幢雅致的石灰岩楼房门口,看到他转过身观察着,等马车夫驶离这片区域。她抬起头,眼神疑惑。

“我马上要闯进这间房子,”他解释道,“我希望没有人看到这一幕。”他挥去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没人住在这里;我从报纸上的一则出售房产的广告上看到它的。它本属于一个寡妇,现在她死了,也没有家人住在里面。

“只是一个晚上,Christine,”他试探着说道,她还皱着眉毛,“省着你的正确道德观吧,等到我们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再说。”

等到确认过那辆马车已经走得足够远了,Erik取出一块布,展开它,里面包着一小套奇怪的工具,同样大小,都有一个木柄,但都嵌着一个形状独特的金属尖端。他从中挑了一个,谨慎地摆弄着那个锁,它应声而开。他招呼她进去。

煤油灯将生命引入楼房内部,类似红丝绒衬垫还有精致的奶油金墙纸这样的细节彰显着这里租户不菲的资产。Christine跟着Erik穿过各式各样的房间;她说不清他是在检查内部物品还是在察看是否有人居住在这里。他们最后上了楼,他分给她一件巨大的卧室,还有内嵌的卫生间。“我会一直待在厅里,”他宣布道,“好的,现在。你饿吗,Christine?”

她饿了,所以她点点头,但她更想做的事情是洗漱换衣。她走进浴室,开心地找到了一个巨大的陶瓷浴缸,Erik看着她的时候用力地比划了两下。

“我怀疑这里没有热水。”他说,“你会冻死的。”

她耸耸肩,意思是那无关紧要。她要做的是把那个恐怖隔间里的所有残留物都从她的皮肤上刷洗干净,即便体温过低真的会置她于死地。

她看得到他的下巴前后活动着。“好吧,”他说,“那么快一点儿。”他大步走出她的卧室,在身后关上门,她忍住没有翻白眼。她泡个澡不需要他的许可,她可真谢谢他。如果她能说话的话一定会这么说的。

她开始放水,小心翼翼地没有在任何时候照镜子。她还没有准备好面对她在镜子里的倒影,现在还没有。她小心翼翼地脱下了短裙和束胸衣,尽可能地少用她的左手。最后开始解束腹的时候,即便是动一动,手指上传来的疼痛都是那样难以忍受,她停下来,丧气地坐在浴缸边缘。如果她还有她的小刀的话,她会把那东西割开来的。她要问问Erik小刀的事。

她再一次试了试去解开束腹,这次只用了一只手。有了些进展,但这个任务过于艰巨,她精疲力竭,完成不了这种事情。她重重地咽下她的骄傲,前去寻求Erik的帮忙。

他在他的房间里,背靠着墙,正解着衬衫的袖口。他的燕尾服和背心放在床上。Christine欣赏了片刻他的长腿、宽肩和即便孤身一人也时刻在他姿势中体现出的力量和自信,不明白这些什么时候才无法打动她。她的呼吸声也许太响了,他猛地回过头,看见她穿着内衣站在门框边。

他僵住了,无言地张开嘴。她双颊如同火烧,指了指自己的束腹,转过身示意她想要他做什么。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接着穿过房间来到她身旁。“当然,”他向她的背部靠得更近的时候,喘着气,“你的手一定很痛。”

他手指落在她肩胛骨之间,松开最上方的蕾丝的时候,她的脊椎刺痛。她能感受到他在她脖颈上的吐息,她的头发上个星期还覆盖着那一大片柔软裸露的皮肤。他一路向下地解着束腹,手上动作异常灵巧,她为此而心跳加速。

Erik拉开最后的蕾丝结,拽力渐渐地松弛下来,接着他双手覆在她的腰间,将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她立刻止住了呼吸。他的双眼望进她的眼睛里,双手徘徊着解开她束胸前方的固定带:这是一个机会,她想,阻止他继续那么做。也许她应该阻止他的,但她没有。她显然忘记应该怎样移动了。

Erik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轻弹开第一个固定扣。Christine腹中升起一股温暖。他继续向下,安静地,有条不紊,直到束腹的前两片随之分开。他拉着它们,轻柔地从她身上移开。她没有错过他吞咽的动作和递给她衣物时垂下的目光。她白色的宽松罩衫在原本束腹的位置紧贴着她的肌肤,她想那并没有给想象留下多少余地。

她应该觉得尴尬的——甚至是羞耻——但她短暂地想象着要求他脱下她的衬裙又将会是怎样的一副情景,他的反应令她十分满足。她这几天过了那么多非人的生活,而如今对于她女性魅力的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又稍稍振作了她的精神。

她意识到这种喜悦的来源极尽危险。

“还有其他的吗?”他安静地询问,面色中的焦虑感表现他希望这就是全部。她摇摇头,羞涩地笑着以示感谢,立刻冲回了卫生间。

水是冰凉的,给她一种冲击感。她沉入水中的时候,发出一声长长的喘息。牙齿几乎是立刻就打起了战,她开始洗澡的时候也没有停止。她依然承受着这刺骨冰凉,搓洗皮肤直到它变得粉红,在水中揉搓着头皮,直到疼痛为止。她感觉到自己洗干净了之后,跳出了浴缸,用毛巾擦干全身,没停下过颤抖。

接着她穿上睡裙和拖鞋,最后是浴袍。系上肩带的时候,出于习惯,她瞥了一眼镜子,确保她穿着得体。

她看到那个镜子里的人的时候,并未认识到那是谁。她的头发乱七八糟地贴着头皮裁剪而成,甚至没有留下任何一个真正的发卷儿,只有波浪似的几簇。头发参差不齐,显得重心过高。她甚至不知道她看上去更像个有男子气概的女人,还是个女孩子气的男人。不论如何,她让整个巴黎都曾经为之动容的美貌和声线都几乎无影无踪了。

她跌落在地上,背靠着浴缸,哭泣起来。

那么多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排山倒海地袭来,她更甚地退缩到自己的外壳里去。她的自我。那还意味着什么吗?所有一切都从她身上剥夺了——一切——能够代表着她的一切。她的生命里再也没有音乐,没有家庭,没有朋友,亦或是未婚夫;没有声音;没有头发;无家可归。她再也不是一个歌手,也不是一个芭蕾舞者,甚至连个洗衣服的女工也不是。她被绑架过,两次,随即被虐待、被恐吓、被迫堕落。看看现在!现在她甚至被迫和其中的一个绑匪一起逃离,而她压根没做错什么!生活还想在她身上索取些什么?还有多少又是她剩下能够给予的呢?

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坐在那里,即便早已停止了哭泣。她全然地麻木了,四肢沉重,唯一能做的不过是茫然地盯着对面的墙壁。

门口传来轻柔的敲门声。“Christine?”

她应该回答,他会担心的。但她的肌肉灌了铅似的沉。

又一声,这一次稍稍响了些。“Christine Daaé,如果你不立刻做出点并非是体温过低的表示,我就要闯进来了。”

她还是动弹不得。她不知道多久他才能意识到她并未锁上门。一个好奇的念头一闪而过:尽管他有很多前科预示着他曾监视她的动作、干预她的行为,她潜意识里依然没有将他归结于是一个对她隐私的威胁。

他一定想到先去试图扭那个门把手。门一下子打开,Erik挤了进去,双眼狂乱而紧张。他又穿回了那一套相同的服装。他看见她,迅速地穿过房间跪在她身旁。“噢,Christine,”他说,凝视着她泪痕斑斑的面颊,“怎么了?”

无力地,她抬起手抓起一绺潮湿的头发。

他的肩膀释然地松弛下来。“上帝啊,就这个吗?”他问。被这句话所刺痛了,她皱起眉,从他面前转过头去。

“我道歉,”他说,挪过去背靠着浴缸坐在她身边,“我没有看轻你的损失的意图,只是——”他停顿了,她看向他,再一次意识到看到他坐在地上是件多么诡异的事情。她永远不会习惯眼前的这一幕的。他继续,“我必须确保你安然无恙,说实话,我一想到你因我而受到伤害,就想把我还在跳动的心脏掏出来。”

他的痛苦易于觉察,但一部分的她被逗笑了。他总是有戏剧的天分,不是吗?

“你的确遭受了很多残酷而不公的行径,如果你愿意的话,把那都归咎于我吧;这是我应得的。”话说至此,他转向她,他的面具、嘴唇和双眼突然凑得很近。“但再从我眼前消失了。”他坚定地说。“别再给那样的满足感,即便是死亡临头。你比那更强大。”

因这话语中对的指向,她的身体里流窜过一股寒意,但Erik的话让她有些惊讶,激起了她的兴趣。她疑惑地看着他。

“啊,是的。”他说,嘴角微微翘起,“你是个幸存者,亲爱的,毫无疑问。无论好坏,我们在那一点上都非常相似。”他站起来,伸来一只手,她握住它。

她仔细考虑了他的话,与此同时跟着他上了楼,在厨房里用了餐。她的本能就是怀疑,但他的话语在本质上是正确的。看在天堂的份上,她那天试图杀死一个人,而她并不对此感到遗憾。

但也许它比那更加根深蒂固。难道不是她凭着自己挤破了头进入世界上最有名气的歌剧院,艰难地扛过了她父亲的离世吗?不是她迅速地一路成为首席女高音吗?她当然无法否认Erik在她冉冉上升时的强力帮助,但她也无法否认自己在课程中付出的努力。她学习不是为了他;她学这些是为了自己。

她回忆起她作为一个合唱团成员和芭蕾舞者的那段时期,她那么迫切地想要更多。她真的、真的相信镜子后的那声音是来自天堂吗?亦或是她的意识只是为一个陌生人对她歌唱的帮助而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他们用完餐之后,她依然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她能够做到的。她一定能够将字母和手势对应起来,学完字母符号,接着领略罗马风光。她可以在这个曾经试图控制她的男人身边做到这一切。她如今明白她没必要给予他那样的力量,他吓不到她。

事实上,她意识到,他能够给她一样东西,她几个月来都渴望得到的一样东西。

Erik在他们随意的晚餐中一言不发,也许是感觉到她的思绪已经飘至他处。他现在开口想同她说话,但在他发出声音之前,她拽住了他的手腕。

她带他进了客厅,两个人先前在这里同时停下赞美那架闪闪发亮的宏伟的钢琴。她甚至走过去把他安置在钢琴凳上,压了压他的肩膀,直到他坐在那里,眼中有不情愿的疑惑。“好的,好的,你想让我弹琴。”他说,她点点头,又摊开她的五指,无声地表演出像是它们从她张开的最终爆发的感觉似的。“然后再唱歌?”他确认道。她更热切地点了点头。

“我承认,”他说,显然有点儿不舒服,“我很久没做过这些事了。”她恳求地双手交握,他叹口气,“我想这也许会给我们两个人都带来些好处。”

她满意地坐在小凳上以便于看着他。那双宽大的手在琴键上徘徊,他稍稍偏过头,端详着她。“Daaé小姐,今晚我们将要聆听哪一首曲子呢?”他的声音丝绸般展开,冰凉而圆滑,她立刻转移回了注意力。看上去他在这架乐器旁待的时间越长,他拾回的自信更多。她心跳开始加速。她并不能左右这样的一个Erik的意志。

他戴着面具下的那只冰蓝色的眼睛,似乎在他深思熟虑之时牢牢地将她定在椅子上,有那么一瞬,她不知道他会不会读心。“啊,”他说,“我想我知道了。”他的嘴角翘起,几乎是个笑容,接着他转过头去,手指回到象牙琴键上。

仅仅一句,仅仅一个六八拍的乐句就让她停止了呼吸。她对他柔软的手指在琴键上灵活敲击出的旋律太过熟悉,甚至怀疑他是否早知这一事实。他如何得知?他怎么会知道这首简单的瑞典民歌,怎么会知道这轻柔的浪漫的热切音调,怎么会知道她早年保留曲目中的忧郁的渴求?

瞬间,她回到了那个不可饶恕的寒冬,在炉火前,她的父亲身侧,他们挤作一团。对他们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年;她穿着一条小了一号的裙子,尽管再也不能见到一个土豆,她也心满意足。她却发现了她的美妙歌喉,她的父亲早已教给她一些崭新的歌曲,从早到晚,他们一起用音乐充实整个屋子。他们的肉体也许并没有被满足,但是他们的灵魂,早已陷入那样无与伦比的感受之中。

直到现在。

她双眼湿润,因此她闭上了眼。正在那时,他开始歌唱。

她几乎要为再次听见Erik的歌声而喘息不已。她早已忘却那歌声在某个时刻里怎样轻柔地缠绕着她,接着又像一把钳子夹紧了她的五脏六腑。那歌声的质地犹如丝绒般顺滑,令人轻易就忘记他在歌声中娴熟运用的力量和控制。

他的一口瑞典语很不错,饱满而洪亮,他唱出的副歌犹如长矛将她切割开来。即便我来到世界的尽头,我的心也始终呼唤着你。她不能睁开眼去看他那一刻是否注视着她。

那时他已经唱完了所有的音节,按下最后一个和弦。Christine融化在了沙发里,温暖,安全,一如在家中,同时又全然地因他对她的吸引力的回归而感到不安。

一双手温柔地放在她的肩膀上。“感觉好点了吗,亲爱的?”Erik喃喃道,她睁开眼,看见他的腹部在马甲私人订制的曲线下异常坚实有力。她很容易地回想起衣物下苍白的肌肉组织,于是脸红了。

接着他抬起弯曲的手指埋进她的发间,按摩着她的头皮,梳理着短短的发茬,她几乎立刻全身酥软下来。“你刚刚失去了你的一些头发,但对此还有些其他可说,”他说,“我敢说它让你的双眼愈加明亮,突出了你的颧骨和雀斑。以及你的脖子……”一只手的指尖在她而后逡巡至喉部一侧,她在这样美妙的张力下微微地颤抖,“你的脖子能够被世人所见。”他最后低声说,那只手在她的喉咙底部徘徊了一阵,然后又猛地抽开。

“那么,睡吧?”他询问道,递给她一只手把她拉起来。

她如此愕然。就像她在他面前变得更自信了那样,看上去他在她眼前也变得更自在了。这是两股力量之间微妙的平衡,也许天平的一端会在他们的旅行中向某个方向倾斜——好吧,那个只是个随便的猜测。

他对于力量和生存的解释令她大胆了些,她于是下定决心,如果要打一场占上风的战役,她一定会是胜利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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